秉冬miracl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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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邪瓶】心上竹(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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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魁邪X王爷瓶


这篇我们可怜的胖爷注定只存在于番外中)







心上竹(上)









入眼是一片狼藉。


这里曾经定然有一场苦战。尸体堆积成山,血流成河已不是夸张。


马蹄不可避免的踏在血泥上,马蹄铁的颜色早就被染到红的发黑。


张起灵驾马疾驰,他带领的刚一击退匈奴就一路奔回皇城的士兵们看不出一点疲惫。回皇城支援前,上过几年私塾的副将领着将士们高喊的“提携玉龙为君死”犹在耳旁。


打斗声越来越近,从密密麻麻的小点,到看清近处的无数战士似乎没有多久。


张起灵长刀一挥,便斩杀数人。原还嚣张的汪氏一族的叛军见来了援军,急忙撤退。张起灵正欲追,却听一人轻笑了一声,说:


“不必追,那边我安排了人,他们逃不掉的。”


张起灵听见熟悉的声音,一抬头,就看见带着面具的人从人群中走到自己面前。他为了作战而束起的发已经有些乱了,但看上去却并不显得落魄。


他摘下了面具,一双含情的桃花眼便没了遮挡,满是笑意的望着张起灵,道:


“相思似海深,旧事如天远。小哥,我们终于再见了。”


“吴邪。”



……



仿佛回到了十年前,两人初遇时。


那时张起灵刚被封为异姓王爷,黑瞎子帮他张罗着办了个宴会。张起灵不喜热闹,且正午时便已经在张王府办了正式的宴会了。于是黑瞎子就只邀了几个平日里关系还算不错的的朋友——没错,是黑瞎子的。


众所周知,这个新封的王爷性子清冷,不喜与人交谈。除非必要,否则谁也不能让他开口。除了黑瞎子以外,没有人愿意与他相处。


“张王爷,”说着黑瞎子还装模作样的作了个揖,“小人给您寻了美……哎哎哎!别瞪我啊。哑巴你可真是无趣,这样的朋友聚餐没有美人怎么行。”


黑瞎子是真觉得张起灵的生活过得无趣,天天在皇宫里待着,不爱美人,不求权,连钱都不要。要不是自己不能做官,他都想入朝找个挣钱的官当当了。


但越是这样,黑瞎子就越想缠着他,想看看到底什么人或物才能使无欲无求的张天仙儿感兴趣。


张起灵盯着黑瞎子看了半天,到最后也没能在他那仿佛刻上去一般的笑容中看出什么。


也罢,去了也没有什么坏处。更何况是别人为自己办的聚会,即使是别有目的,拒绝也显得太不识好歹了些。


这人还在笑着,蒙着眼睛的黑色布条下,一双浅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。


张起灵意想不到的是,黑瞎子竟领着他去了解府。


“今天的饭啊是花爷管的,我只是负责找美人儿,还有把你带来。”


张起灵没有回话,黑瞎子也没指望他搭话,自顾自的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。张起灵听的觉得烦躁,干脆快走了几步,与他拉开了半米距离。


黑瞎子失笑,暗道一声无趣,身体却诚实的跟了上去。


其他人已经都到了,互相寒暄了几句,便纷纷落座了。


黑瞎子拍了拍手,舞姬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了中央。行礼后,便伴着阵阵乐声翩翩起舞。


张起灵看的觉得无聊,又不喜喝酒,只是安安静静的吃菜。黑瞎子见此竟是笑了。张起灵看向他,黑瞎子便神秘的道:


“别急,一定有你喜欢的。”


张起灵并不这样认为——至少是到那人出现之前。


几个小厮小心翼翼的带进来了一扇屏风,一张长凳和一把卧箜篌。


张起灵望见了那把箜篌,觉得上面雕的银制的穗子倒是有几分特别,应当是箜篌主人自己挂的。


一人走了进来,他微低着头,看不清脸。穿着竹叶般青色的衣衫,不似红色惊艳,却让人在炎炎夏日生了几分寒凉之感。


黑瞎子看了张起灵一眼,见他竟看的认真,不禁啧啧称奇。被解雨臣看了一眼,不敢再乱说话了。


缓缓琴音如流水,又似一弯明月。


是《夕阳箫鼓》。


这是张起灵意想不到的。他听见周围人说这人是揽月楼的头牌,原以为如此穿着不过是看穿了这些酒囊饭袋喜欢“别致”的心理。但听他的曲音却不是自己所想那样。他的内心应当是极宁静的,在这纷乱的京城,倒是难得。


一曲终了,沉醉在曲中的人们大梦初醒,连声道再奏一曲。


但那人只是行了一礼,转身就要离开。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,张起灵竟然开了口:


“请留步。”


见那人停了下来,张起灵连忙问道:


“不知可否请教姑娘芳名。”


却听那人一笑,转而绕过屏风。没了屏风的遮挡,那人的好容貌便展示在众人面前。熟悉他的人就会很容易看出,他现在心情不错。


张起灵自认在京城这些时日早已看腻了好皮囊,却在看见他那双干净的像琉璃般的眼睛时愣了神。


那人微一俯身,向张王爷行礼。


“草民吴邪,见过王爷。”想了想,又笑着加了句,“草民不是姑娘。”


……


那一日回去后,张起灵脑袋一热便在自己的卧房后面种了一株竹子。


是的,只种了一株。


因为这个,张起灵被黑瞎子开了好几天玩笑。


“哑巴,你要是喜欢,我把他买来送你啊。”


对于黑瞎子这种故意刺激自己的话,张起灵连理都不想理。认认真真的摆弄着家里的新成员,顺便思考要不要打一个和吴邪箜篌上一样的银穗子。


被张起灵派出去查探消息的人回来了,黑瞎子看见后道:


“这么迫不及待的查人家的底细啊?”


一般人听了或许会觉得他只是在开玩笑,但张起灵本人却知道,黑瞎子应当是也猜到了什么。


再或者,他本就知道些什么。


黑瞎子见张起灵盯着自己,意识到自己这是碍事了,倒是十分有眼力见的……翻墙走了。其动作之熟练,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定然是经常干这事的。


他确实经常翻墙。用黑瞎子的话来说就是,张起灵的新府邸太大了,懒得走门。


“王爷,您让查的那人,也没有什么特殊的。曾经被抓去充过兵,之后便被卖进了揽月楼。”


前些年战乱,百姓被抓去充军或被人贩子带走的,不在少数。


充军……


张起灵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。像是有根刺在指尖上,说疼不算很疼,却连着心。



……



前一晚吴邪借着去解府的机会,顺便去见了个人。回来时已经很晚了,早上干脆晚起了些。


门外是一群喝醉酒的人在高声喊着些什么,他觉得无趣,便继续绘图。


他那被江南烟雨浸润的温柔的眉眼,现下却似是出鞘的剑,闪着寒光。他猛的一顿笔,在纸上留下来一个黑点。


“时人不识凌云木,直待凌云始道高……你且瞧着吧……”



……



明明只是见了一面,但张起灵也不知为何,就总会想起吴邪。皇帝暂时不会有什么需要他的地方了,也不会有什么别人找自己。心下一动,干脆去了揽月楼寻人。


他是第一次进青楼,看见周围大紫大红的鲜艳颜色,总有些不适应。


老鸨见来了新客,衣着又华贵非常,连忙过来招呼。


“哎呦,这位公子,您是第一次来吧?”


张起灵不想再听她那有些刺耳的声音,直入主题,道:


“我找吴邪。”


那老鸨愣了一下,周围人都抱着看笑话的心持观望态度。


“公子啊,您第一次来,不知道规矩。您要找的那位……平日里是不接客的。”


“那要何时?”


“每月十七。”


“那要是我硬要去见他呢?”


两人僵持之时,却听见楼上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:


“让他上来吧。”


在周围人惊异的目光下,老鸨虽然心里疑惑,但还是领着张起灵上了楼。


“就是这间了。”


开门时“叮铃”一声脆响,张起灵才注意到在吴邪房间门的内测,挂了一串与箜篌上很像的银制的穗子,不同的是比箜篌上多了个铃铛。


“你来了。”


“嗯。”


像是已经这样对话过无数次,两人非常自然的打了招呼。没有尊卑之分,没有繁琐的礼节,就只是作为吴邪和张起灵。


吴邪将画收起,动作间,张起灵注意到那画上是一条黑色的小狗。他不免想起了多年前,自己养的那只。


吴邪见张起灵的神情,猜到了些什么。他轻叹一声,将画收起。


两人对坐于矮桌前,吴邪倒了杯水,端给张起灵道:


“对不住,茶昨个刚好喝完了,没捞着去买。”


“无妨。”


“你来找我,是有什么事吗?”


张起灵一时语塞,他没有事,也没有什么想说的,就只是单纯的想见他了。早知道就先编个理由再来了。


他想了半晌,终是一句话也没说。吴邪到底是见人多了,一眼便看了出来。不欲他尴尬,笑道:


“是想听曲了吧?”


张起灵点头,却莫名生了些紧张。他从来没有这样冲动过,这还是头一遭。


吴邪坐在箜篌前,没有半分犹豫,弹了一曲《霸王卸甲》。处于劣势的楚军穷途末路,意志消沉,是以整首曲中皆是凄凉之感。


张起灵嘴唇微张,却终是什么也没能说出。他想,吴邪弹这曲,应该是因为对军营五年中的怨。


“吴邪……”


“我不想叫你张起灵,总感觉听着不大吉利。能不能,唤你个别的名字?”


张起灵想了一会,道:


“可以叫小哥。”


“好啊。那我便叫你小哥。”


对于母亲,张起灵的记忆已经不太清晰了。唯一记得清楚的,就是每次回家后,母亲慈爱的揽过自己,唤自己“哥儿”。刚刚吴邪的话,让他突然的便想起了这段往事,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了。



……



当天下午,一向冷心冷情的张王爷去青楼找花魁一事,被传了满城。被议论的中心——张起灵本人,倒是丝毫不在意,就坐在屋后的石凳上晒着太阳。


有多久没这样悠闲了。


这几年一直在边疆,领军作战,精神无一刻是放松的。稍一松懈,都可能丧命。


暖融融的阳光总是晒得人昏昏欲睡,张起灵也不例外。他盯着那棵青竹,眼神有些迷蒙。




……



于此同时,故事的另一个主角正忙的团团转——不过当然不是为了这件事。


吴邪看着眼前跪倒在地的人,心烦的想抹了他的脖子。但到底是在揽月楼里,真弄出了人命,总不好处理尸体。


“殿下,当年都是奴才的不是。是奴才鬼迷心窍,奴才该打,该打……”说着就自己扇了好几个巴掌。


这人叫李弘。


吴邪听着那人颤抖的声音,按了按额角,道:


“给我安静点。”


李弘立刻禁了声,不敢多说话了。


“说!是谁叫你来的?”


“没有……没有别人,是奴才自己来的……为的,就是来向您赔罪。”


吴邪一把将桌子上的茶杯摔在地上,就落在那人的旁边。碎瓷片落了一地,一片弹起擦破了吴邪的手腕。血从伤口处流出,白皙的手不过一会就染上了暗红。


但到底是离得李弘更近些,险些划破他脖颈的瓷片离他不过半寸距离。见李弘被吓得直哆嗦,连半个音都发不出来了,吴邪笑出了声。只见他猛的蹲下,用那只刚刚染了血的手掐住了李弘的脸。血腥味钻进了李弘的鼻腔,惹得他连连作呕。


“到底是谁!我可不信你自己能有勇气来我这里!还是说,你还当我是当年的吴邪呢?”


李弘眼中满是惊恐,他就不该担了这差事的。失败了不说,连命都可能搭进去。


“我说!我说……但求您,求您不要杀我……”


“快说!”


“是,是陛下……”


呵,果然又是那个狗皇帝……真真是相鼠有皮,人而无仪!竟还想着要人劝自己回去?


吴邪冷哼一声,道:


“可以滚了。对了,别忘了替我向你的主子问好……”


李弘连滚带爬的夺门而出,门上的铃铛“叮铃铃”的响,清脆的像是嘲讽的笑声。



……



近些日子,边境并不太平。匈奴屡屡侵犯边界的居民,搅得人心惶惶。


才刚刚享受了几个月悠闲时光的张起灵,被皇帝的一封召令召回了朝中。在骑马赶往的路上,张起灵想的却全是前些天吴邪托人送的一窝小鸡,一条小黑狗,还有……一封信。


张起灵觉得吴邪大约早就知道了皇帝会派他领军,他并不奇怪吴邪会知道。从这些天的相处来看,吴邪定然不只是普通的青楼花魁,他与朝堂,多半有些联系。


但那又如何呢?不论吴邪是谁,他都是吴邪。这一点是不会变的。


足够了。


这就足够了。


想到这,张起灵的脑海里浮现出吴邪的笑容。吴邪笑的时候,眼睛总是微微眯起,柔和了带着些许凌厉的狭长眼尾。


不过那一丝锐利是不常见的,吴邪总是藏的很好。他自己似乎知道这一点,于是便常常用笑来掩饰。


“吴邪……”


不觉间,马已行至宫门前。张起灵翻身下马,掏出腰牌。守卫见是张起灵,连忙让开了道。皇帝派的人已经等在围墙边了,见着张起灵,便将他领去御书房。


现任皇帝,也就是关翎,正坐在一堆白花花的奏折中间,愁眉苦脸。见着张起灵来了,一下子眉开眼笑。


“微臣参见陛下。”


“快起来,快起来。张王兄应该已经知道,寡人为何要召王兄进宫了吧?”


“臣知晓。”


“那寡人便直说了。寡人想张王兄三日后便领军出征。”


张起灵微不可察的皱了眉。见张起灵久未回话,关翎有些不耐烦了。眉头皱起,眼中闪过一道寒光:


“怎么,王兄不愿?”


张起灵猜不出皇帝专门叫他进宫的意图。若只是如此,一道圣旨便是,何须如此。但他也没有别的选择,只得答应下来。


“臣,领命。”


关翎的脸和变戏法似的一下子从红色变回了平常的小麦色,哈哈一笑,道:


“张王兄果然不会叫寡人失望啊!”



……



很多年以后,吴邪才知道他当年的信被张起灵藏在地板的暗格里。被发现时,张起灵的耳尖都染上了粉红。


吴邪想到信中最后一句话,心情很好的吻了一下张起灵的脸颊。


“我欲与君相知,长命无绝衰。”


信上最后一行写的,是《上邪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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